工业水处理, 2019, 39(11): 12-16 doi: 10.11894/iwt.2018-0933

专论与综述

原生硝化菌对活性污泥系统影响研究进展

于莉芳, 滑思思,, 莫鹏程, 李韧, 彭党聪

Research progress on the effect of natural nitrifier immigration on the activated sludge system

Yu Lifang, Hua Sisi,, Mo Pengcheng, Li Ren, Peng Dangcong

通讯作者: 滑思思,电话:17792933902, E-mail:huasisi930806@outlook.com

收稿日期: 2019-09-11  

Received: 2019-09-11  

作者简介 About authors

于莉芳(1981-),副教授 。

摘要

以往活性污泥模型及污水处理厂设计计算都假设城市污水中微生物数量相对于活性污泥系统内的微生物数量可以忽略。而近期国内外研究表明,城市污水中微生物尤其是慢增长型微生物(如硝化菌)对活性污泥系统具有影响。主要介绍城市污水中硝化菌(原生硝化菌)的群落结构与硝化活性,重点论述了原生硝化菌对活性污泥中硝化菌性能及群落构建的影响,并对其在活性污泥模型开发及污水处理厂设计改进方面的应用和发展前景进行了探讨。

关键词: 城市污水管网 ; 城市污水 ; 硝化菌 ; 群落构建 ; 连续自然接种

Abstract

In most studies of activated sludge modeling, the concentration of biomass in the influent is assumed to be negligible, compared to the quantity of biomass that is grown, maintained and recycled to the process itself. However, recent studies found that slow-growing microorganisms such as nitrifiers may naturally and continuously seeding the activated sludge system. Thus, their immigration rate could be significant compared to the apparent growth rate in the bioreactors. This review introduced the influent nitrifier community and its nitrification activity. Furthermore, we analyzed the natural continuous seeding effect on the wastewater modeling and wastewater treatment plant design.

Keywords: sewer pipe ; raw sewage ; nitrifiers ; community assembly ; natural continuous see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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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引用格式

于莉芳, 滑思思, 莫鹏程, 李韧, 彭党聪. 原生硝化菌对活性污泥系统影响研究进展. 工业水处理[J], 2019, 39(11): 12-16 doi:10.11894/iwt.2018-0933

Yu Lifang. Research progress on the effect of natural nitrifier immigration on the activated sludge system. Industrial Water Treatment[J], 2019, 39(11): 12-16 doi:10.11894/iwt.2018-0933

城市污水从排放口,经过污水管网长达数小时甚至十几个小时的输送,到达污水处理厂时,往往含有大量的微生物,这些微生物会源源不断地流入下游污水处理厂1。但是城市污水管网中微生物迁移对生物处理系统的连续接种效应尚未引起足够重视,目前多数活性污泥模型都假定相对于生物反应过程中生成的微生物量,进水中的微生物的量可以忽略2-4。但模型开发者也明确指出其原因是受当时研究基础和研究方法的限制,城市污水中微生物对活性污泥系统运行的影响不明确,如果要考虑进水中微生物的影响必需采用适当微生物研究方法,并进行大量的研究工作。最新研究表明,这一假设对于快速生长型的微生物而言影响较小,但是对于慢生长型的微生物,从污水管网流入污水处理厂的微生物将显著影响生物处理系统中慢生长型微生物的群落结构与数量5

而另一方面,城市污水处理厂生物脱氮系统却因为硝化菌生长缓慢、对温度敏感,而在活性污泥中所占份额低,从而导致生物脱氮系统运行不稳定,这一现象在低温条件下更为明显,已经被国内外大量的实验和实际工程所验证6-10。近期国内外研究表明,城市污水自身含有高活性硝化菌(原生硝化菌),这部分硝化菌将随城市污水处理厂进水源源不断地流入城市污水处理厂,对活性污泥系统硝化性能及硝化菌群落构建起着重要作用。如果这部分硝化菌被有效截留在生物脱氮系统内,将会明显提高城市污水处理厂生物脱氮系统中硝化菌份额,经济有效地改善生物脱氮系统性能11-13。因此有关原生硝化菌对活性污泥系统的影响研究将成为污水处理中的一个热点。

1 污水管网中原生硝化菌的来源

城市污水管网作为城市基础设施的重要组成部分,处于污水处理设施的上游,主要负责城市生活污水、工业废水的收集和运输。由于管道内壁附着生物膜,城市污水管道可被看作为巨大的管式反应器14-15,城市污水管网因其具有生化和物化的潜能进而作为污水处理设施整体中的一部分逐渐得到人们的关注16-17。管道内的城市污水在流动过程中由于水力剪切、冲刷等作用,管壁上生物膜将会脱落悬浮于污水中,并在流动过程中生长繁殖,随城市污水流入下游污水处理厂18。但是由于城市污水的来源(包括生活污水和工业废水)自身一般都不会含有硝化菌,并且以往一般认为城市污水管网处于缺氧或者厌氧状态,并不适合好氧硝化菌生存,因此多数研究者都认为原生硝化菌含量可以忽略。

然而近年来,越来越多的文献指出,城市污水管网并不是一个绝对的厌氧环境,而是动态变化的,其中存在微氧甚至好氧环境,适合硝化菌生长。如丹麦Aalborg大学的P. H. Nielsen等19通过重点研究下水道中的废水组成(有机物、溶解氧、氮和硫化合物)变化的测量方法、废水成分变化的特征和在压力管道和重力下水道中的耗氧速率等,得出下水道中的溶解氧质量浓度通常为1~4 mg/L。P. K. Jin等20通过在实验室还原城市污水管道建立了一个总长度为1 200 m的小试管道,进行持续监测研究,结果表明,管道中为微氧环境,溶解氧一般在0.3 mg/L左右。冯良记等21建立了下水道中微生物和水质转化的数学模型,其中发现下水道中开始由于水质浓度高,异养菌、自养菌需要消耗溶解氧进行好氧生长,溶解氧会逐渐下降,但随着大气复氧作用,溶解氧会增长到饱和溶解氧水平。溶解氧的存在给予了硝化菌一定的生活环境。N. Brion也认为由于城市污水管网非满流设计,城市污水输送过程中存在跌水甚至明渠等原因,空气中的氧会不断传递至城市污水中,从而为硝化菌的繁殖创造一定的条件。2010年T. Y. Pai等22对中国台湾台中市的一个长5.6 km的污水管道进行研究,分别在0.7、1.4、2.0、2.8、4.8、5.1 km处取样,并分析pH、温度和溶解氧等指标。结果表明,城市污水管网中存在溶解氧,适合硝化菌生长繁殖。2011年12月至2012年7月,M. D. Short等23对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3个水厂进水进行了8个月的监测,发现城市污水管网中溶解氧在正常至中等流量条件下,质量浓度为0.5~3.5 mg/L,并指出该重力流污水管网中是存在硝化现象的。此外,N. Brion等24还指出城市污水中硝化菌数量与排水管网的服务面积正相关。因此国内外学者初步推测这部分硝化菌很有可能是在城市污水管网输送过程中产生的,服务面积越大,管网的输送时间越长,硝化菌生长繁殖的可能性越大。

2 原生硝化菌硝化活性与群落结构

上述研究表明城市污水管网中存在原生硝化菌,那么原生硝化菌是否具有硝化活性?其群落结构与活性污泥系统相比是否存在差异?这些问题也引起了国内外学者的关注。

2013年,加拿大McGill大学的D. Frigon教授课题组25应用PCR和Roche454(GSFLX TItanium System)超高通量测序技术对蒙特利尔市的3个污水厂进水及活性污泥中硝化菌群落结构进行调查,结果表明,城市污水中AOB平均有371个操作分类单元(OTUs),而活性污泥中有236个OTUs;城市污水中NOB(仅针对Nitrospira)平均有99个OTUs。活性污泥中78%的氨氧化菌(AOB)和86%的亚硝酸盐氧化菌(NOB)与城市污水中一致。此外,通过呼吸法检测出城市污水中氨氧化速率(AUR)和亚硝酸盐氧化速率(NUR)分别大约为2.92、8.77 mg/(L·h),由此可见原生硝化菌具有硝化活性。2016年,丹麦Aalborg大学Nielsen课题组对丹麦13个污水处理厂进行了连续6 a的调查26,对活性污泥中微生物样品的V4区16S rRNA扩增,并进行Illumina宏基因测序,结果发现活性污泥包含核心菌群,共63个OTUs,占68% reads(指测序仪单次测序所得到的碱基序列)。另外,Nielsen课题组对其中三个污水厂的进水中微生物也进行了调查分析,进一步发现活性污泥与城市污水进水中Nitrotoga(近几年被鉴定出的NOB,低温条件下,更容易占优势)27、硝化螺菌属(Nitrospira),(目前普遍认为污水处理厂中的NOB优势菌)并存,部分污水厂中NOB优势菌为Nitrotoga,值得注意的是,这两种NOB在进水和活性污泥的相对丰度接近。2016年,于莉芳等28对西安市第二污水处理厂(二污)和第三污水处理厂(三污)进水中硝化菌群落结构与性能进行调查分析。结果表明二污进水中平均最大氨氧化速率为(0.32±0.12)mg/(L·h),平均最大亚硝酸盐氧化速率为(0.71±0.18)mg/(L·h);三污进水中平均最大氨氧化速率为(0.43±0.17)mg/(L·h),平均最大亚硝酸盐氧化速率为(0.58±0.27)mg/(L·h)。因此,可以判断出,原生硝化菌具有一定的硝化活性。同时采用荧光原位杂交技术发现AOB和NOB的优势菌分别为Nitrosomonas europaeaNitrospira,与二污和三污活性污泥中硝化菌优势菌群一致29。这些研究均表明原生硝化菌具有硝化活性且群落结构与活性污泥接近。

3 原生硝化菌对活性污泥系统的影响

3.1 自然连续接种强化硝化效应

N. Brion在2000年对法国塞纳河的相关调查中发现,城市污水的排放对巴黎下游河流具有重要的硝化菌接种作用30。2011年万琼等31在西安市第五污水处理厂启动时,通过接种初沉污泥进行快速自培养并达到良好的硝化效果。于莉芳等在实验室中采用两个SBR反应器(T=20 ℃,SRT=15 d),对比分析实际城市污水中原生硝化菌对反应器硝化性能和硝化菌群落结构的影响,结果发现,应用原生硝化菌接种可以明显缩短活性污泥的驯化时间并提高反应器运行的稳定性,同时可以提高15%的氨氧化速率和13%的亚硝酸盐氧化速率。这些研究表明,原生硝化菌对活性污泥系统有连续自然接种作用,存在强化硝化效应。

为了衡量原生硝化菌对活性污泥系统的强化硝化能力,S. Jauffur等提出了原生硝化菌接种强度这一概念,即每天由城市污水带入的原生硝化菌数量与活性系统中原有硝化菌数量的比值为原生硝化菌对活性污泥的连续接种强度,见式(1)。

(1)

式中:qseed——硝化菌连续接种强度,g/(g·d);

Qin——城市污水处理厂的日进水量,L/d;

Xin,nitrifiers——城市污水中硝化菌质量浓度,mg/L;

V——城市污水处理厂生物反应池的容积,L;

Xnitrifiers——活性污泥中硝化菌质量浓度,mg/L。

S. Jauffur等25在蒙特利尔LaPrairie污水处理厂(HRT=15 h,SRT=7 d,温度接近于1 ℃)的调查中发现,进水每天带入的原生硝化菌接种强度约为0.3 g/(g·d),原生硝化菌带入量是活性污泥中每天增殖的硝化菌数量的3.36倍。于莉芳等28对西安市某污水处理厂调查发现,进水和活性污泥中AOB的平均浓度分别为3.7×106 Copies/L和1.06×108 Copies/L,通过计算得出原生硝化菌的接种强度为0.07 g/(g·d),原生硝化菌的量与活性污泥中每天增殖的硝化菌的比值为0.84(假设AOB的Copies数与质量成正比,且不考虑初沉池的影响)。由此可见,原生硝化菌的迁移量对于城市污水处理厂生物脱氮系统的运行不可忽略,并产生一定影响。此外,比较上述两篇文献中数据,可以看出生物脱氮系统中繁殖的硝化菌数量明显减少,而污水管网埋在冻土层下,温度相对稳定,气温对原生硝化菌的影响较小,因此低温、低污泥龄时,原生硝化菌接种强度及原生硝化菌与活性污泥中每天增殖硝化菌的比值会显著增加。

但是目前的模型及设计通常认为硝化菌的增加仅来源于生物脱氮系统内的增殖,属于单一增殖模型32,如COST基准污水厂假设进水中硝化菌质量浓度XANO,Inf=0 mg/L4,即qseed=0 g/(g·d)。而硝化菌的最低污泥龄SRTmin作为城市污水处理设计的重要参数,是生物脱氮系统曝气池容积的决定性因素33。在考虑进水硝化菌后,活性污泥系统中硝化菌的增加应包含两部分,分别为生物脱氮系统内的增殖和原生硝化菌的迁移。其计算如式(2)所示。

(2)

式中:SRTmin——硝化菌的最低污泥龄,d;

μANO——硝化菌的生长速率,d-1

bANO——硝化菌比衰减速率,d-1

15 ℃下,μANO =0.5 d-1bANO=0.05 d-1,按qseed=0.07 g/(g·d),SRTmin将由原来的2.22 d降至1.92 d,与现有设计计算方法相比,曝气池容积理论上可以减少16%;10 ℃下,μANO=0.3 d-1μANO=0.05 d-1,SRTmin将由原来的4 d降至3.13 d,与现有设计计算方法相比,曝气池容积理论上可以减少28%,而这一效果在低温环境下更为显著。因此,原生硝化菌自然连续接种会强化活性污泥系统中的硝化效应,将会影响污水处理系统模型的开发与设计计算方法(尤其是低温条件下),比如初沉池设计(决定原生硝化菌是否能迁移至活性污泥系统)、污泥龄计算和曝气池设计等问题。

3.2 原生硝化菌迁移对活性污泥硝化菌群落构建的影响

目前,已经有不少学者就城市污水中微生物迁移对活性污泥群落构建的影响展开研究。M. Kaevska等34通过使用454焦磷酸测序对捷克共和国一座大型污水处理厂进水及活性污泥微生物群落结构进行分析研究,发现进水样品中的一部分菌群出现在活性污泥中。S. H. Lee等35对韩国首尔4个污水处理厂的活性污泥细菌群落和进水中的细菌群落进行近1 a的分析监测,检测到活性污泥中的4.3%~9.3%OTU与进水相同。这些研究认为城市污水中微生物迁移至活性污泥系统后,可以在活性污泥系统中存活并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活性污泥微生物群落结构。

但是这两项研究是针对城市污水中所有微生物,由于硝化菌在城市污水及活性污泥中份额较少,因此M. Kaevska和S. H. Lee等研究主要是针对快速生长型的异养菌。对于慢生长型微生物(如原生硝化菌),迁移的影响将更为明显。如前所述,Nielsen课题组26发现活性污泥的核心菌群中35%的OTUs属于慢生长型或者零生长型,而它们在活性污泥样品中检测出相当的丰度,其主要原因是城市污水中微生物的迁移。2013年冬季,S. Jauffur等25研究发现,在进水和活性污泥中,78%的AOB和86%的NOB与城市污水中一致,并且进水和活性污泥中的优势OTU一致;A. M. Saunders等5研究发现活性污泥和进水中的NOB演替规律相似,并提出硝化菌的选择机制在污水管网中就已经开始,原生硝化菌对活性污泥硝化菌群落构建具有一定的影响。

以往对于活性污泥中硝化菌群落构建不考虑原生硝化菌的迁移作用,一般基于生态位(选择)理论进行探讨,即环境因子决定硝化菌各菌群在生物脱氮系统的实际增长速率,从而影响硝化菌群落构建,如温度、SRT、溶解氧等。这种理论在城市污水厂的优化设计与运行中起到了重要的指导作用,但是生态位(选择)理论不能解释外来种群对系统内种群的影响,如由于进水中微生物迁移所引起的实际活性污泥系统中慢(零)生长型微生物的存在25。一些学者提出这一现象应该根据Hubbell等36的群落中性理论进行分析。F. A. Meerburg等36对某个污水处理厂的高负荷和低负荷活性污泥群落与环境和操作变量的关系进行了为期10个月的调查。结果表明,微生物物种由于其丰度随着时间的自然波动,使得该物种可能迁移或消失,而不受环境条件的潜在影响,活性污泥群落是由生态位和中性理论共同构建的。A. Valentín-Vargas等37通过采集Mayagüez地区污水处理厂和Adjuntas城市污水处理厂中规模不同的传统活性污泥法生物反应器中的活性污泥样品,进行为期1 a的研究,并采用T-RFLP(末端限制性片段长度多态性)技术分析细菌的群落结构,并探寻系统性能与细菌群落多样性和动态之间的关系,分析得出随机因素和确定性(生态位)因素都对群落构建产生影响。美国Stanford大学T. P. Curtis等38-39研究发现,在污水处理厂设施中的AOB多样性较低,在数量级达1027个的细菌群落中只占100~200种。这表明污水处理系统中硝化菌接种比异养菌明显,迁移率较大。从而得出中性(迁移)理论可应用于硝化菌多样性的预测数学模型中。英国Newcastle大学I. D. Ofiteru等40提出的中性模型是把Hubbell群落理论模型扩展为一个连续模式,其中涵盖环境因素。并研究了Palo Alto污水处理厂曝气池的细菌种群动态,并利用异养菌和AOB群落的数据与构建的模型进行模拟验证。结果表明,种群动态和丰度分布符合该中性理论。进而得出中性理论在城市污水厂AOB群落构建中起着重要作用,并指出城市污水处理厂中AOB群落可能是由中性理论和生态位选择理论共同作用下构建的。因此,根据这些中性(迁移)理论可以分析原生硝化菌对活性污泥硝化菌群落构建的影响,即其在系统内的丰度和群落结构取决于系统外带入的迁移率。

4 结语与展望

城市污水管网具有生化和物化的潜能,管道中存在微氧甚至好氧环境,且温度相对恒定,适合硝化菌的生长繁殖。原生硝化菌具有硝化活性,其群落结构与活性污泥接近,其迁移至生物脱氮系统后,会起到一定的连续自然接种作用,并影响系统内硝化菌的群落构建。如果将原生硝化菌的连续自然接种这一因素考虑到活性污泥模型中,可对模型进一步优化,并影响到污泥龄计算、初沉池与曝气池的设计等,进而指导实际污水处理厂的模拟、设计与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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